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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7章【八十七】噩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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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7章 妖姬物語【八十七】噩夢

我不討厭這個聲音,因為這代表著她妥協了,這是治療的第一步,患者對我袒露心聲。

但我做夢也沒有想到,林艾艾說的那些事情,會那麽的難以置信,又那麽的不可思議。

“我原本是個傳媒公司的員工,跟所有如同白領一樣,生活在城市中。”

“但世事無常,我的公司出了大問題,財務問題,裁了很多員工,我就是其中一個。”

林艾艾的聲音不大,但在安靜的辦公室裏,聽得很清楚,這要得益於她的吐字清晰。

“你失業了。”我說道。

“是的。”

林艾艾點點頭,“失業是一件很可怕的事,最開始的一個月,我應聘了很多公司,但都沒有成功。”

“看著自己的卡裏的餘額,逐漸減少,我終於慌了起來。但是慌張並不能帶來好運,我始終沒有找到一份工作。”

“這的確很打擊人。”我附和道。

“求職心切,讓我走了彎路,一份月薪不錯的工作,吸引了我,即使我知道,那基本上不可能,但我還是去了那家公司的地址。”

“在市外,是一個郊區,那裏的馬路,甚至還沒有鋪完,兩邊還是黃色的泥巴地。”

林艾艾繼續說道,“我那個時候,被月薪和工作完全地迷惑了,根本就沒有發現一路上的不對勁。”

“等到了地址的時候,迎接我的,是兩個男人,都是光頭,穿著黑色的背心,人高馬大的。”

“他們所謂的公司,就是一個平房,裏面即使在白天,也黑漆漆的。”

“他們問了我的情況,得知我是獨居,立馬把我軟禁在平房裏,沒收了手機和錢包,每當我想要出去,他們兩個就會惡狠狠地盯著我。”

林艾艾道,“他們不是正規的公司,是類似傳·銷一樣的組織。平房裏面不止我一個,還有其餘的兩個人,一男一女,他們也是被軟禁在平房裏。”

“他們叫什麽?”我道,順手給她倒了杯水。

“男的叫秦彧,女的叫棉花。”

林艾艾接過水杯,抿了一口,十分禮貌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。

繼續說道:“我們被軟禁了一周,每天,兩個光頭都會給我們送吃的,就是一些白米飯配上大白菜,吃起來一點油水都沒有,但我們別無選擇。

“而且,白天他們會守在平房的客廳裏,我們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麽轉手之類的話,心裏知道。如果再不逃走,就真的走不了了。”

“秦彧第一個有了主意,他也是個求職的人,大學剛畢業,我和棉花都很相信他。”

林艾艾說到秦彧的時候,明顯的有一絲興奮在裏面。

“後來,秦彧決定,讓一個人拖住兩個看守我們的光頭,然後讓我和棉花趕緊跑出去報警,這不是個好辦法,但的確是唯一的辦法。”

“你們實施了這個計劃?”我問道。

最後一想也對,如果沒有實施這個計劃,林艾艾就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。

“對。”

林艾艾點頭,“秦彧決定,在一個晚上進行計劃,那天送完晚餐之後,天色逐漸暗淡,他在房裏打滾痛苦地哀嚎。”

“門外的兩個光頭聞聲而來,透過門的一個小窗口,問秦彧怎麽了。”

“我和棉花趕緊撒謊,說他食物中毒了。兩個光頭不耐煩地走進來,就在這個時候,秦彧立馬站了起來,朝著他們撲過去,一邊大叫著,讓我和棉花趕緊跑。”

“我和棉花不敢耽誤,後面傳來了光頭的謾罵聲,我和棉花一邊哭一邊跑,這裏是郊區,連路燈都沒有,不知道跑了多久,我和棉花手拉手地撞到了一個人。

“那個人穿著黑色的西裝,戴著金絲眼鏡,看起來像是一個和藹的中年男人,我和棉花趕緊向他求救,希望他報警,並且跟著我們回去救秦彧。”

“他同意了嗎?”

我發現。自己竟然逐漸地帶入到了故事之中。

“同意了。”

林艾艾點頭,“我們帶著中年男人,回去救秦彧,心裏想著,這樣就是四對二,應該能夠跑掉。”

“但是等到我們到了那個平房,發現了被打得半死的秦彧時,那兩個光頭看到我們身後的中年男人,竟然露出笑容,叫了聲老板。”

“什麽!”我驚訝地說道,“那然後呢?”

“那個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,叫做符塗。”

林艾艾道,“之前兩個光頭說的‘轉手’,就是將我們轉交給他。我們三個,被符塗帶到了一個地下室的地方。”

“我不確定這是哪兒,怎麽來的,因為我們的眼睛,都被蒙著一層黑色的布。”

“接下來呢?”

我突然意識到,接下來發生的事,才是林艾艾想要消除記憶的關鍵。

“不,醫生,今天就到這兒吧。”

林艾艾突然起身,“我明天會繼續來的,我希望,你能消除我說出來的這些記憶。”

我呆呆地看著林艾艾離去的背影,一時間竟然不知道為什麽,被她深深地吸引了。

……

中午吃飯的時候,發生了一些讓我在意的事。

說是在意的事,也不過是張護士在餐廳的閑聊。

“夏姐,你知道最近的娛樂圈,有多少瓜嗎?”

張護士坐在我對面,她是個喜歡混跡於微博的姑娘。

我對這方面一竅不通。

甚至有時候,張護士說的話,我都聽不懂。

每到這時,我都會感覺,是不是自己與這個社會脫節了。

“啊?”我回答。

“就是那個大明星啊,出軌自己的女朋友,還不止一個。”

張護士十分激動地說,“簡直就是渣男,虧我以前還喜歡他呢。”

張護士的話,略顯刺耳。

我當然不是在乎那個大明星到底出軌了多少女人,而是把梁良跟出軌聯系上了。

昨晚,他衣服上若有若無的香水味,加上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,夜不歸宿。

我從一開始信任,逐漸的感覺,這其中不太對勁。

會是我想的那樣嗎?

跟我在一起十多年的他,會出軌背叛我嗎?

“像我就不一樣,我給我男朋友手機上,下載了個定位軟件,他在哪兒我都能知道。”

張護士得意地拿出手機,“讓我看看他現在在哪兒,唔……這地方是……網吧,好啊,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他。”

鬼使神差的,我問了張護士,那個軟件的名字和使用方法。

對梁良出軌的懷疑,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。

我這麽做,是為了打破這個想法。

我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,梁良不會是那樣的人。

只是越這麽想,我的心中,就越沒有底。

……

忙碌一天回家,家裏依舊是關著燈的。

梁良下班時間早就過去了,但他並沒有回家。

鬼使神差的,我居然走進了廚房。

這裏並沒有我想象中的灰塵布滿,因為打掃房子的時候,這裏並沒有落下。

也許我應該下廚,做一頓可口的飯菜。

這個想法,突然冒了出來,隨後就再也收不住了,我挽起袖子,開始做菜。

我做了一桌子豐盛的佳肴,梁良卻沒有回來。

我撐著下巴坐在椅子上,看著那些菜品,從熱氣騰騰到冷卻下來,不知不覺沈沈睡去。

醒來時,是被腳步聲驚醒的,我的眼睛有些發脹,客廳的燈開著,是梁良回來了。

但是墻上的鐘表已經顯示,淩晨兩點半。

“你醒了。”梁良看著我。

我看著他,他的眼神,讓我有點不認識了。

“我做了飯……”我還沒說完,他就已經開始脫外套。

“我得洗個澡,今天太累了。”他說。

“加班?”我問。

“是啊。”他進了浴室。

“要不你換個工作吧?”我鼓起了勇氣,說道。

這次裏面沒了聲音,只有嘩啦啦的流水聲。

我不確定,他是聽到了不想回答,還是沒聽到想要回答。

但此時此刻,我聽見的只有水聲。

再一次偷偷的,即使我知道他在浴室。

拿起他的衣服,仔細地嗅了起來,還是昨天那股香水味,我的心,開始緊張不安地跳動。

我只想要知道答案,這並非不信任他,我這樣安慰我自己。

拿起他的手機,把軟件安裝,隱藏了起來。

做完這一切,我像是個小偷一樣,忐忑地逃回床上。

我不知道,梁良如果發現,我在他的手機上,安裝定位軟件之後,會是什麽表情。

所以我做了個噩夢,夢見自己成了某個賓館的電視機。

梁良和一個長發女人,糾纏在一起,他們深情地熱吻,我卻只能一動不動地看著。

那個女人一直背對著我,但我依然覺得,背影熟悉。

梁良把她抱了起來,轉身扔在了床上,我這才看清楚那個女人的模樣。

長頭發,劉海擋住了眼睛,濃濃的黑眼圈,像是熊貓一樣。

消瘦的身軀,以一個蜷縮的姿態,躺在床上。

這個女人是林艾艾。

“啊。”

我猛地驚醒,發現自己睡得並不久。

已經早晨了,梁良依舊不在身側,他上班去了。

我在辦公室外面,又見到了林艾艾。

她來的比我早,像是第一天一樣低著頭,長發擋住了面孔。

有了昨晚噩夢的記憶,我現在再看她,總是會想起,她和梁良擁抱在一起的畫面。

即使我知道,那只是夢。

夢是會把白天遇見的人,帶入稀奇古怪的夢境中去的。

但我還是有些尷尬,特別是看著她的臉時。

“你來得很早。”我開門,算是跟她打了個招呼。

“因為我睡的不多。”

林艾艾沙啞的女性磁聲傳來,她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。

“那麽。我們現在就開始吧,接著昨天沒說完的那部分,符塗把你們帶到了某個地方的地下室。”

我端了杯水你給她,“我說的對吧?”

“準確來說……”林艾艾吞咽口水,“那是地獄。”

……

我不太確定,林艾艾口中的地獄,是一個形容詞,還是陳述句。

只能安靜地聽下去。

“我能睜開眼睛的時候,四周是昏暗的,周圍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味兒,如果硬要形容……就像是……像是腐爛的芒果味。”

林艾艾說道,“我第一時間就確定了,這地方是某個地下室,地面很潮濕,有些角落都有苔蘚,我們三個被符塗帶到這裏後,就被綁了起來。”

“綁了起來?”我重覆了一遍。

“是的。”

林艾艾還伸手做了個動作,“就是這樣,把兩只手反綁在椅子上,他用的力氣很大,我的手都被摩擦出血了。”

雖然林艾艾這麽說,但我看她的手臂,白白凈凈的,也許是傷口愈合了。

“他綁架了你們?”

我繼續問,“三個活生生的人?”

“在他眼裏,是抓來了三個小白鼠。”

林艾艾深吸一口氣,道,“他跟我們說,他自己是一個研究者,我當時沒仔細聽。”

“腦袋裏除了害怕,就是想要逃跑。但是繩子實在太緊了,要不是秦彧的安慰,我一定會絕望的。”

“那個……”

我註意到,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,那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秦彧。

這也許是在困境中,對他產生的好感和依賴感,以至於逃出來了之後,還保有部分情感。

但現在,秦或並不是我最關心的。

“那個……他自己說他是研究者,你的意思是,符塗讓那兩個光頭騙住你們,然後把你們帶入地下室,進行某種實驗?”

林艾艾微微點頭。

我的後背一陣發涼,意識到了之前,林艾艾口中的地獄,指的是什麽了。

我小時候看課外書,看到過一些混蛋,用液氮冷卻人的雙手。

等到雙手變成冰塊之後,就用錘子敲下來。

而這時的受害者,意識還是清醒的,他們會看見自己的手,變成碎冰一塊一塊地掉落,從而嚇得精神失常。

所以,我從小就害怕實驗這兩個字,一聽到,腦袋裏就會浮現出那些恐怖的畫面。

“符塗他對我們做的實驗——”

林艾艾突然擡頭,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,讓我沒辦法躲閃她的目光,“瀕死實驗,他想要研究,人死之後……究竟會去哪兒。”

“這太荒謬了!”我差點沒叫出聲。

“這是我經歷的。”林艾艾認真地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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